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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逼婚的人是我(2 / 2)

  秦绻面前烟雾缭绕,遮挡住僵硬的表情,她平平淡淡地摇头,“不恨。”

  笑了一声,她反问,“你是不是要问我,不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梁涉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川哥,”秦绻将唇中的烟抽出,那丝苦辣顺着唇舌蔓延,“我不恨岁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恨她,可是我爱你,很早之前就爱了,不比岁岁晚。”

  梁涉川不为所动。

  “如果你们能好好在一起我是祝福的,可是我受不了。在岁岁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跟你好好在一起,她不听,偏要用各种手段羞辱你,说实话,她配不上你。”

  “不是。”梁涉川轻轻出了一口气,摇头笑道:“是我配不上她。”

  “川哥,你信我,会有比她更好的人。”

  “不会了。”

  他的语气堪称温和,却是濒死后的沉寂,蜷缩了下手指,慢慢淡出秦绻的视线。

  梁涉川背着身,自然看不到她眼泪润了满脸的样子。

  她又是以何种身份来告诉他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破坏者么,想的越多鼻尖越酸,眼泪便痛痛快快的砸了下来。

  陈家老太太的葬礼在六月底。

  结束时在七月初,天气越发的热起来,白昼漫长,如同巨大的火炉,将中间的人围困,到处是黏连的热气,逃不开。

  电视台大楼的窗门紧闭,冷气隔绝了外界的燥热。

  摄制组忙完一场,匆匆收工。

  绮岁将桌子下的高跟鞋穿上,她总是这样投机取巧,以前倒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最近嘴碎的人越来越多,连这样的小事都要算上。

  她佯装大度,没有生过气。

  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谢顷河在绮岁耳边压低声音说:“上次跟你说的晋升名额,选了林款款。”

  这件事他有些抱歉,论业务能力绮岁是不输林款款的。

  原本绮岁身后有梁涉川,可现在她毫无背景,一来二去,便输给了背靠副台长的林款款。

  谢顷河知道这些内幕,绮岁不知道,她耸耸肩,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款款能力强,升她是应该的。”

  “下次,我肯定替你争取。”

  “那先谢过了。”

  一块回到休息室,绮岁准备卸妆下班,刚解了头发,便有一位资历深的领导找过来。

  谢顷河也在,顺带看了他一眼,眼神很不友善。

  “岁岁,手头的工作做完了?”男人平缓了语气,欲言又止。

  绮岁点点头,“还有什么事吗?”

  休息室里安静了些,谢顷河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在等着男人交代来意,他还没开口,谢顷河的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看。

  扛着强压,男人摸了摸脸,“是台里领导让我来叫你,晚上一块去吃个饭,这次你没能拿到晋升名额,就得多努力努力。”

  他刻意加重了“努力”两个字眼,拼命的给绮岁暗示,她一向聪明,不会连这点话都听不明白。

  绮岁刚要说话,谢顷河站过去挡在她身前,“什么饭局,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对谢顷河忌惮,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几个女主持人一块去,没什么事的。”

  “那我也去。”

  “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

  绮岁听他们弯弯绕绕的头晕,在谢顷河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老师都说了是女主持,你瞎凑什么热闹?”

  谢顷河有一刻的不解。

  绮岁歪头看着门外,笑容柔软,“我会去的,还要多谢老师的提拔了。”

  那一笑让男人心虚,敷衍了两句便落荒而逃。

  谢顷河气到说不出话,绮岁却像个没事人,对着镜子补妆梳头。

  “你听不懂他的意思吗?”谢顷河吼了一声。

  绮岁在补眼线,被他吓的手上一抖,无语道:“不就吃个饭吗?刚好省了晚饭钱,有什么不好。”

  “你是蠢货吗?”

  “你怎么骂人呢?”

  无论谢顷河怎么气恼,绮岁就是不应和他的意思,让他更为生气,上去拖拽了下绮岁的手。

  黑色的眼线从眼尾直直拖了下来,将她明艳的脸颊划开一道口子,线条扭曲的生长着。

  谢顷河才不管这些,他话说的直白厉害,不再委婉:“他们叫你去吃饭你就去,去了你还能竖着走出来?你有脑子吗?”

  这样你来我往的交易哪里都不缺。

  无非都是为了换些金钱名利,绮岁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女学生为了名气地位,爬上有钱人的床。

  那中间的阴暗是她无法想象的,一夜之后进医院的不计其数,可只要能从那里爬出来,得到的机会也比别人多出几十倍。

  对她们来说就是一桩等价交换的生意罢了。

  可是这些向来跟绮岁没有关系,那时梁珏山是京都首富,没有人敢打主意到她头上。

  沾湿了一块卸妆棉,绮岁对着镜子将那条难看的黑线擦拭掉,不紧不慢道:“谢老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的,我今天不去,明天就会被打压。”

  谢顷河好笑道:“你缺电视台的这点钱吗?”

  终归要直面最现实的问题。

  绮岁停下手,转头看着谢顷河,“谢老师,你以为我离开电视台,就不会有人要请我吃饭吗?”

  谢顷河心下震动。

  他明白绮岁是什么意思,只要那群人想,不管她在哪里,都会将她拉到饭桌上。

  他们引以为乐的事情,无非就是看着曾经高洁清傲,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女人,是怎么被他们亲手毁掉的。

  绮岁换好衣服离开大楼,谢顷河一直跟在她身后,在她上车时扳住车门。

  绮岁很无奈,“谢老师,你别让我迟到行不行,不然光赔罪的几杯就够我喝一壶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用最轻松的语气说这些话,一口气都不喘。

  谢顷河摈弃那些偏见,认认真真地说:“我今晚就在附近,你有事可以打我电话,我去带你回家。”

  绮岁笑了下,靠着车门,“谢老师,你不会想英雄救美吧?”

  “总之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会去。”

  谢顷河双眼赤诚,绮岁闪了闪眸光,之前有不少在她身边献殷勤的男人,可在这种时候还护着她的,没有几个了。

  她挑了挑眉,“我记住了,既然谢老师想英雄救美,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个机会。”

  说完,她拉上车门,红色的小跑车像一簇火焰,直落落的投身幽暗的夜。

  不知道还能燃烧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