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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夏芩有些恍惚,片刻后,定下神来,说道:“没有他,我就是文盲孤儿,就是如此。”

  她看向变相君,诚恳道:“我知道你有心愿未了,想以鬼身行医济世,可你这样必然少不了像我这样的中间人帮忙,而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嘎嘣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再找下一个中间人?且不说安全问题,单说这份麻烦,还不如重新投胎重新开始呢。”

  变相君不为所动:“这话到你去世时再说也不迟,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投胎转世。”

  夏芩仰天长叹,实在无话可说。

  最后,夏芩:“既然如此,你还要我帮忙,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时不时地帮帮我呢,杜小玥的事是不是也该主动劳动一下尊口打听一下呢?”

  变相君:“……”

  次日,铁英回来,告诉江含征,杜小玥果真是墓中之人杜晴岩的女儿,至于再多的,档案上就查不到了。

  江含征点头,立刻吩咐离开驿馆,移往下一个落脚点。

  夏芩表示不懂县令大人的用意。

  白日里县令大人仍然不知疲倦地出门溜达名曰暗访,而她则留在客栈内,或者在附近转转,意图勾搭个友好的鬼魂,来场友好的谈话。

  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整个视野之内像喷了灭鬼剂似的安静得诡异。

  直到某一日,变相君把一只人形刺猬拎到她面前。

  男子二十来岁,白皙纤瘦,全身扎满银针仍不改慵懒倜傥的本色,懒洋洋道:“哎,你到底让本公子来见谁,本公子现在身上娇贵着呢,不要以为你给本公子扎了个针就可以任意指使……”

  话未说完,待看到瞠目瞪着他的夏芩,登时“哎呦”一声,惊奇地飘过来,面对面地对夏芩左右打量,啧啧称叹:“是个能看见的哎,还真是个稀罕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说小娘子,你能看见本公子吧,能看见就吱个声哎。”

  夏芩皱起了眉,抬目看向变相君,无声询问。

  变相君一把把男子拽了回去。

  男子撇了撇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姿态,爱答不理道:“能看见也没用,本公子已经有人家了,你找别人去吧。”

  夏芩不解:“你说什么?”

  男子飘然倚坐在屋中的木椅上,手撑着扶手,托着头,端的是一副病弱懒散的模样,说道:“不管你是想让本公子陪你,还是想本公子帮你做事,本公子都告诉你,别妄想了,牺牲色相也没用,本公子现在坚贞不屈。”

  “……”

  夏芩顶着满头环绕的雾水和隐隐跳动的青筋,忍耐道:“说点能听懂的话行不行?”

  男子又撇嘴:“难道你不是想蓄养本公子?”纤巧的下巴点了点变相君的方向,“难道他不是你豢养的鬼宠?”

  此言一出,四下皆愕。

  夏芩不可思议地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变相君,话都结巴了:“你……他是鬼宠?”

  变相君目光闪动了一下。

  男子给她一副“别解释了,大家都是明白人"的表情。

  夏芩觉得自己实在是交流无能了,扶额片刻,索性单刀直入:“你就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杜小玥女鬼吧?”

  男子略略沉思:“杜小玥?好像有点耳熟,是那个楼里的,怡红院,翠红楼?怎么,她死了吗,青楼里的姑娘,早死也很正常的……”

  夏芩:“……”

  她突然不想再与这货交流了,简单粗暴道:“你滞留人世,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直接说罢。”

  男子连忙紧了紧衣服,做出一副小媳妇害怕被强的样子:“干什么,还想让本公子卖身,本公子告诉你,那些事情早就了了,本公子是不会和你签订契约的。”

  夏芩:“……”

  她再次深感无语,沉默了片刻,敏感地咂摸出一点味道来:“那些事情?契约?”

  男子道:“不就是你为本公子还愿,让本公子和你签订契约?”

  夏芩的嘴巴愕然半张:“还能有这种事?”她抚着下巴看向男子,“人和鬼还可以签订契约,怎么签?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知道,所以也从没做过。

  一般都是有鬼找上门来求我传话,我义务帮忙,如果那鬼不愿超度,我也从不勉强,毕竟轮回超度是他个人的事,对我而言,这个不愿还有那个,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功德。”

  她话语如此坦白,男子倒不得不相信了,他渐渐坐直身体,望着她目光闪闪烁烁。

  夏芩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女鬼一见到我就跑,是不是就因为怕我和她签订契约?”

  男子悠然道:“很可能哦。”

  夏芩:“那她一定见识过和鬼签订契约的人,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可以找到她,此地谁是这样的人?”

  男子的目光闪动得更厉害,他缓缓倚向椅中,唇角带笑,懒懒道:“想知道么,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夏芩:“什么事?”

  男子:“到一个地方买一样东西......”

  男子离开后,夏芩看向变相君,若有所思:“这个男鬼好生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变相君:“我只知道他生前的一点事,还是坊间流传的。

  他叫魏希贤,是他母亲中年后所生的孩子,因此饱受溺爱,他从小既不事读书,也不经营其他事业,整日游手好闲,和一帮幕僚谈黄白之术。

  他父亲早亡,还有个兄长,兄长与他正好相反,读书用功,仕途顺遂,魏希贤从小是在被人把他和兄长的比较中度过的,因此越长越不像兄长,越长越歪。

  有一年,他兄长外任云南太守,带着全家上任。

  期间,兄长一直劝母亲不要一味娇惯弟弟,要督促他进学之类,惹得他母亲不高兴,赌气说,要分家,和魏希贤一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