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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姜琰琰失策了,眼前这人,道行比她高了千年,自己的把戏,怎能顶用?

  袁大少爷立刻道:“要不,给先生换个人,我父亲有位专职的推拿师,手法很是不错。”

  闻东摇头,眯着眼睛靠着椅背:“不必,就她了,千万不要换人。”

  袁大少爷强行的套近乎在闻东这儿屡屡受挫,好不容易背过身走了,姜琰琰正要停手,闻东便道:“你没发现,袁家五小姐和姑爷一直没出现在宴席上吗?”

  “自然是发现了。”

  姜琰琰揉了揉手腕,才松懈半分,便瞧见袁大少爷在远处盯着两人呢,自己一停,人家就要过来的样子,自己在和闻东说案子的事儿,引了袁大少爷过来,岂不是没事儿找事?

  姜琰琰憋了一肚子的气,漫不经心地继续捏,又问:“我问过袁家的人了,袁家五小姐出了名的爱美,每次宴席必迟到,衣裳换了一件又一件,他们都习惯了,袁家五姑爷是个好脾气的,次次都陪着她。”

  “不错,你还知道什么?”闻东睁开眸子,自上而下看着姜琰琰,小姑娘的睫毛又密又长,就是这眸子里带着一股子怨气,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在赌气,这副模样,闻东竟然不觉得讨厌。

  要她说她就说?

  姜琰琰反问:“那半神又知道些什么?”

  闻东倒是不遮掩:“袁家老爷子,半个省城的大官都是他的学生,一个不入仕却已经超神的存在,最喜欢的,是走廊下那株蛇形梅,袁家大女儿,替袁家打理生意二十载,如今四十,还未出嫁,袁家大少爷一心结交达官贵人,手段圆滑,老三老四不太清楚,幺女袁枚,二十八岁,丈夫是入赘,两人一直住在袁家,下人们对这位五姑爷评价都不错,说是能忍他们小五小姐的人,脾气那都是顶好的,就这些。”

  和姜琰琰知道得也差不多。

  “半神打听得这么清楚,今日来,是来抓人的,还是来吃肉的?”姜琰琰提了个心眼。

  “省长邀请,我不得不给人家一点面子,”闻东摊摊手,“我知道你们姜家有自家的本事,而且我说过,这份功德,我不会抢,当然,如果你非不要,非要硬塞给我,我也是不抗拒的,我记得有人说过,肉渣再小也是肉嘛。”

  姜琰琰起身,拍拍手:“谁要塞给半神了。”

  她今日来,是要做正事儿的。

  姜琰琰转身就走,袁大少爷瞧见了,立刻追过来想要训斥,闻东却忽而伸手一拦,笑着解释:“我饿了,让小丫鬟去小厨房去给我取一块杏仁饼。”

  下人们都在庭院,小花园没有人,姜琰琰沿着小路一路绕过来,抬头便能看到二层的窗户口开着,砖红色的墙上布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一直蔓延到了窗户口。

  姜琰琰手贴爬山虎下端一叶,藤蔓有灵,可传音通话,姜琰琰已经送了通灵蚁去渡劫,如今身边没人探消息,这爬山虎倒是个好物。

  屋内的声音顺着藤蔓传到姜琰琰的神识,没有人声,只有几声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东西摔在地上,闷闷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到了,单身的你们,还好吗?

  第19章

  姜琰琰微微皱眉,脚下一踩,顺着爬山虎轻盈一跃,攀上窗口。

  房内,袁枚被尚修勉压在身下,尚修勉双手掐着袁枚白皙纤细的脖颈,袁枚脸色发紫,喘不过气来,小脚猛地踹了两下,大红色的皮鞋敲在床柱上,当当作响。

  姜琰琰从腰间摸出一柄藏好的短匕首,自窗口跃进屋内。

  下一瞬,匕首自尚修勉背脊刺入,非致命伤,却足以让尚修勉痛得松开手。

  尚修勉哼了一声,登时倒在床上,后背的匕首正中肩胛骨,让他动弹不得。

  袁枚护着脖子缩到床头,指着尚修勉对着姜琰琰大喊:“他!他要杀我!”

  “并非是他想杀你。”姜琰琰单手擒住尚修勉的下巴喉结处,尚修勉的脸色很难看,方才还是杀红了眼,现在又是失血的白,姜琰琰摸到喉结下方一处微小的凸起,转头问袁枚:“有刀吗?”

  袁枚指了指放在梳妆台上一柄修眉刀,刀口只有拇指大小。

  嗯,也够用。

  姜琰琰手持修眉刀,顺着尚修勉喉结下方一刮,此处靠近大动脉,姜琰琰可不想尚修勉就这样死了。

  只是一挑,皮肉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的线虫,姜琰琰拇指食指一合,抓了个正着,挑出黑色线虫,往提给袁枚看了一眼:“是这玩意在作祟,黑线蛊虫,迷人心智,他怕是自己也不大清楚,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袁枚脸色惨白,方才两人还好端端地说话呢,自己不过提了一下湘江学校办学的事儿,尚修勉就突然发了狂,两人隔着近,尚修勉抬手就勒住了袁枚的脖子,袁枚来不及呼喊,且下人们都在前头的草坪上忙宴席的事儿,无人注意二楼的动静。

  袁枚也不是吃素的,抬腿就往那个尚修勉胯.下踹。

  尚修勉虽是男子,可行动莫名地诡异,直手直脚,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袁枚还能应付些时候,可一要呼救,都被尚修勉给捂上了嘴。

  两人周旋了许久,袁枚体力不济,还是被尚修勉压在了床上,若非姜琰琰及时赶到,现已挺尸床上了。

  袁枚立刻开了门,奔出门去喊人,姜琰琰将黑色线虫搁在了梳妆台上一个空置的玻璃瓶里,转头看着慢慢恢复血色的尚修勉。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姜琰琰开口:“你后悔吗?”

  尚修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直挺挺地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脖颈处还冒着血,他透过床脚对面的珍珠白梳妆台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看到十年前衣衫褴褛的自己,他背着一个遮雨的书笈,拖着一个旧板车,四根竹架子支着,铺拉着一张半旧的防水布。

  他满脸雨水地回头看板车上病重的老娘,无力的安慰道:“娘,等进了省城,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尚修勉常想,如果没有在城门口遇到载着袁枚的那辆黄包车,他如今该是什么模样?

  袁家出钱,让老娘住进了最好的医院,一日三餐是在老家都不敢吃的白米饭,米饭下还卧了一个鸡蛋。

  袁枚说,医院的账单,吃住的开销,都不用还。

  尚修勉明白,这钱是不用还,这情,他得还一辈子。

  尚修勉答应袁枚,他会用一生来偿还,彼时袁枚开心地伸手揽上尚修勉的脖子,娇嫩的小手箍着尚修勉的后颈,不老实地在他耳畔的碎发边撩来撩去。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袁枚那时候笑得很开心,“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继续读书,我让我爸爸给你出钱,读最好的师范大学,你毕业了,想当老师就当老师,不想当老师,还可以跟我大姐学着做生意,我都依你。”

  老娘活过来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刚烈得跟块花岗岩一样的尚修勉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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