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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娇媳第63节(2 / 2)


  “没有!”荀夫人断然否认,双目已被泪水浸润,痴痴望着秀娘,那张漂亮的脸蛋无限与章氏的模样交织,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她已辨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我也没有法子啊……”

  秀娘只当她跟自己说话,笑了笑,“怎么没法子?瞧你这身装扮,非富即贵,你还需要夺人夫吗?”

  “不不不……”泪水如潮淹没了荀夫人的心智,她像是陷在一个巨大的泥潭里,挣扎不出。

  秀娘瞅着她眼神涣散,便知时机已到,将整张脸倾下来,轻声诱她,

  “那火呀铺天盖地的,若我被推下去,得多疼啊……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窗外的荀允和就在这时,身子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裴沐珩连忙上前掺了一把。

  “不不不,”荀夫人只觉章氏那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双目被当年那场浓烟掩盖,刺得她脑门发炸,意念崩溃,

  “你别怪我,我认识他时,并不知道他有妻有女……”她嗓音抖得厉害。

  那是一年杏花微雨,早春三月寒气未退,被贬回乡的父亲叶老翰林在府门隔壁设教坛,广招学徒,县学里不少学子纷纷拜访,其中有一年轻男子,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一身单薄的茶白长衫,气质清落洒脱,有出尘之貌。

  他出口成章,惊才艳艳,一夜成名,不仅是她,便是那日躲在雕窗内偷窥的姑娘均看上了他。

  其中便有县老太爷的女儿,此女张扬跋扈,声称要定了荀羽。

  别看她从京城里来,因父亲性子孤傲被同僚所不容,贬黜回乡时,县太爷奉命看着他,是以叶氏在县老太爷的女儿跟前不敢摆架子,将那份喜欢偷偷藏在心底。

  荀羽便是在那一日脱颖而出,被父亲收为关门弟子。

  叶氏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不服气,只觉县太爷女儿一身土匪气,压根配不上荀羽,私下总忍不住想引起他的注意,借着书册去隔壁与荀羽讨教,甚至还写了诗词请他点评,除了最初两次当面求教他回应过,后来无论她做什么,他均置之不理,她气得暗地里骂他不知好歹。

  荀羽不负众望,次年便考了县学第一,京城有榜下捉婿的习俗,县城亦然,县老太爷的女儿闹着非他不嫁,此事弄得满城风雨,她当时心酸不已,偷着哭了好几场。

  县太爷也当众放话要让荀羽做他女婿。

  风采斐然的男子,一袭白衫独占鳌头,却是朗朗回绝,“在下已娶生女,且承诺此生只她一人,终身不纳妾。”

  他为了杜绝县太爷的念头,就在放榜当日,当着所有江陵名流的面扔下此话。

  县太爷果然奈何不了他。

  县太爷女儿耿耿于怀,对着荀羽简直是到了痴魔的地步。

  “有一个晚上,她来叶府寻我,声称她去过荀羽的老家,见了他的妻女,”

  “不过是一个村姑,穿着一件碎花裙,上不了台面,哪里比得上荀羽郎艳独绝,我逼那女子放弃荀羽,她还不肯,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始终记得那日,那眉目飞扬的少女义愤填膺。

  那是她便想,一个村姑自然是配不上荀羽的。

  眼看不久后荀羽便要去荆州府衙求学,县老太爷的女儿坐不住了,趁着县学欢送宴给荀羽下了药,那荀羽也是个强悍的,硬生生从县衙冲出来,回到学堂。

  “所以,你就趁着他被下药之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秀娘凉凉凑在荀夫人耳边道。

  荀夫人正要点头,理智忽然回旋,猛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是的,我是不小心的……”

  窗外的荀念樨瞪大了眼,压根不信自己的母亲就是这般傍上父亲的,少年心性太正,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口血喷出来跪了下去。

  荀允和双目无神看着透亮的往生阁,慢腾腾地将身上的官服给剥落,露出一身雪白的长衫,他跟个孤魂野鬼似的立在院中,久久没有吭声。

  “不小心?”秀娘冷哼一声,拎起她捂住脸的双手,逼着她看着自己,“你看着我说实话,你真的是不小心的吗?那县太爷的女儿主动与你商议,可见你对她的计划一清二楚,荀羽回的是隔壁学堂的书房,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半夜偷偷爬人家的床!”

  这是荀夫人这辈子罪恶的源头,是她心底深处始终难以拔出的刺,

  “不!”她尖叫一声,挥开秀娘的手,捂着脸大哭,

  “你以为我容易吗?我自小没有母亲,父亲膝下只有我一女,眼看父亲病倒了,岌岌可危,他老人家一死,我怎么办?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嫁个秀才吧?”

  “那荀羽已是县学第一,父亲不止一次说过,以他的聪明才干,他迟早位列台阁,那可是阁老啊,”荀夫人深深捂着脸,痛哭流涕,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份荣华富贵落于他人手中?所以,我便找了帮父亲寻书的借口去了学堂书房。”

  那时的荀羽已几乎失去理智,正在床榻翻来覆去,她假装将灯盏吹灭,解了衣裳不知廉耻地朝他扑过去。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他的身子有多滚烫,她一凑过去,他便如同久旱逢甘霖扑了过来。

  这辈子都没有像那个晚上那般……快活。

  快活又羞耻。

  一口血从荀允和口中溢出,他眼前一黑,

  “然后呢?”秀娘看着她满脸嫌恶,木着脸问,“你该不会就这么逼着人家休妻娶你吧?”

  “不!”这次荀夫人语气前所未有干脆,她摇着头,木讷地看着面前的虚空,脑海似乎回现了那日的光景,

  自小深受儒家教养熏陶的男人,不能接受自己染指其他女人。

  骨子里的规矩有多深刻,那会儿就有多痛苦。

  她永远不会忘却他醒来时的模样,双目空洞如同丢了魂的鬼,脚步灌铅进了叶家大门,跪在她爹爹跟前认错。

  “我当着爹爹的面,逼他贬妻为妾娶我,他宁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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