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天生恶毒。

  人总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荣王府就是众位皇子当最不讲究规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可以磨砺人心的地方，踩低捧高，欺上瞒下，奴大欺主，府里的各种勾心斗角，比起皇宫也不逞多让。

  荣王对自己的后院放任自流，哪怕他最宠爱的女人死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反正他府里美人多，大不了换一个人宠。

  对于荣王来说，这些美人全是自己送上门的，各自怀有不同的目的，随便她们怎么斗，后院的事情他不管。

  女人同等于货物，死了就死了，不心疼。

  至于孩子

  保不住孩子的女人，没有资格生孩子。

  荣王不管后院的事，女人又各自有争斗，可想而知，荣王府的后院有多乱，别说什么不争不抢不稀罕得宠，也别摆什么清高的架子，你清高，你就活该被奴才欺负，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能不争吗！

  因此，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李彤经历的种种磨难，顾恒本就是她心上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将会逐渐拔高，成为她心里不可磨灭，不可触及的唯一温暖。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李彤还很天真，她觉得自己已经进入荣王府，报答了母亲的生养之恩，她将来不求得宠，只想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却不知，一个孩子对于后院的女人来说有多难。

  扬州。

  顾恒早就把李家的事情抛之脑后。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无需在意。

  李家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以后就是陌生人，对待陌生人，顾恒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弟，你看。”顾澄兴奋的又蹦又跳。

  顾恒白他一眼：“你若有空，不如多做学问。”

  顾澄笑嘻嘻道：“春风楼我还没去过，弟，听说今天有个大才女”

  顾恒毫不犹豫：“不去。”

  春风楼其实就是妓院，顾澄上拿的是张邀请贴，今日春风楼举办宴会，说好听点是百花会，说难听点就是选花魁。

  人才子特别喜欢这种场合，顾恒敬谢不敏。

  顾澄缠着他道：“弟，你成天闷在家里多没意思，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你还没有试过女人的滋味吧。”

  顾恒嗤笑，他早就已经是老司了。

  顾澄得意道：“娘给我配了通房丫鬟，我现在可是大男人。”

  顾恒牙酸，沉默了片刻，没有发表意见，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扭转古人的思想。

  大伯家里妻妾众多，顾氏家风良好，不存在什么宠妾灭妻，他若劝人家别纳妾，人家才会以为他有毛病。

  顾恒道：“二哥，烟花场合你还是少去，明年我要去京城，等我走了，你的功课必须自己努力，这些风月场所的宴会，你又何必凑热闹。”

  顾澄惊讶道：“明年你要进京？”

  顾恒点头：“老师明年任满，让我和他一起回京。”

  顾澄心不舍，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连忙道：“弟，你都快要走了，还不享受享受，走走走，别看书了，我们一起去春风楼，今天二哥请客。”

  顾恒心狐疑，顾澄是个大大脚的，向来存不住钱，春风楼可不是他能消费的地方。

  “不去。”顾恒不为所动。

  顾澄再接再厉：“走吧，走吧，弟，哥哥求你了。”

  顾恒稍一思索，目光怀疑的瞅着他：“你有事情瞒我。”

  顾澄指天发誓：“没有。”

  顾恒唇角一弯，淡淡道：“你若瞒我一辈子不举。”

  顾澄噎住了，弟好毒。

  顾恒轻笑起来：“说吧，老实交代，谁让你带我去妓院。”

  顾澄憋了半响：“真没有。”

  他不敢说自己和人打赌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二婶的交代，弟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就连二婶给的通房都不要

  顾澄有些担心，吞吞吐吐道：“弟，你该不会”

  顾澄侧头，不会什么。

  顾澄犹豫道：“你还想着李姑娘。”

  “噗！”顾恒目瞪口呆，一口茶不小心喷了出来，没好气的道：“你傻了，脑子里想些什么呢，你看我像那种痴情人吗？”

  顾澄摇了摇头，确实不像，弟考解元，拜得名师，正是出风得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失意人，他觉得弟对李姑娘没那么喜欢，但是，二婶不相信啊，总认为儿子被李家伤了心，如今变得不近女色，不仅不愿商谈婚事，就连通房丫鬟也不要，因此，她才会拜托顾澄帮忙探探儿子的口风。

  毕竟男女有别，有些话母子之间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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