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天明。”

  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陆大有转身离开，背影，多了一抹萧瑟与寂寥。

  “相见，不如不见。”

  写着海皇门三个大字的石碑后，水月的身影缓缓走出，轻启樱唇，一只洁白的手掌，却是不断的揉捏，另一只，放在腹部。

  ……

  华山，月明星稀，晚风习习

  “三弟，你真的决定了吗？”伤雪泡着一壶氤氲的热茶，几分担忧的问道，一旁坐着的，还有血屠和陆大有。

  “当日的情形，容不得我不同意，何况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陆大有几分不甘，旋即不禁自嘲的一笑。

  “一旦与外界相连，华山派，将不容于世，后果，你真的能接受？”伤雪放下茶杯，咚的声音清脆，却是撕开最后的一层面纱。

  “这混蛋的！咱们不认帐，那老道又能如何？”血屠当日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现在，全都了然于胸，便是一拍桌子，几分恼怒的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大有摇了摇头。

  “那三弟你怎么办？”血屠闷闷不乐的坐下，撇过头，问道，声音低落。

  “我会和灵儿与灵珊一同游山玩水，走遍这天下的大好河山，这几年来，太累了。”陆大有挤出一丝笑容。

  “那华山派怎么办？这是你的心血。”

  “化整为零，明日我便会遣散众弟子，作为师傅，我总需要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可恶！”

  血屠再怒，当日若不是岳缘突然出现，陆大有不愿自己这一方有人命丧当场，岂会做出这等让步？

  对华山派的感情，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还是笑傲江湖中的，陆大有都是最深的人之一。

  ……

  翌日，这一日，天上阴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叮咚叮咚的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你们都是好弟子，但是大势所趋，华山派，不得不解散！”

  陆大有站在试剑台上，下方，是一张张不甚熟悉，却印在脑海中的稚嫩脸庞。

  “师傅，徒儿不走！”

  咚咚咚！

  一连串的跪地声，众弟子穿着蓑衣，不顾地上是湿的，有人的眼睛，红了，有些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都嵌进血肉里，有人更是用力的磕头。

  为首的马石坚等七个入门弟子，更是情绪激动，但他们都忍着，因为他们是外门弟子的榜样，不能带头违抗师命。

  陆大有的眼睛，同样湿润了，没有人能体会到，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陆大有的心里，是有多痛。

  哪怕当日在烈火城，陆大有是第一个答应的，哪怕昨日在后山，陆大有说的风轻云淡。

  可这一天，真的来临，陆大有的心中，比任何人都痛，都不舍，华山，是家。

  忍着心中的痛，陆大有语音坚定的大喝道：“华山永远都在，华山派，永远在为师的心中！有朝一日，当为师重立华山派，你们愿意回来的，华山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打开！”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雨，不断的落下。

  陆大有目送一名名弟子，背着行装，离开华山，神情，平静的可怕，一言不发。

  “大有哥。”

  马灵珊从后面走来，心疼的握住陆大有的手，想要安慰。

  “我没事。”

  陆大有却是率先开口，强颜欢笑。

  “走吧。”

  望着刻着华山派三个字的石碑，陆大有转身离开。

  “终有一天，我会回来，那时，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陆大有在心中暗暗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