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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2 / 2)


  夜半时分,研究所里只剩几个人尚在钻研,玻璃罐里浸泡的丧尸化人类发丝在水中静静摆动着,像是沉睡中乌贼随着水流摆动的触手。佐藤拿着一个不锈钢的瓶子走进来,肩头还有尚未消融的雪花。

  他走进电梯,走下楼梯,行至原远道房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原远道虚弱得昏迷了。

  丧尸是不会睡觉和做梦的,可在此时他居然有了梦境般的感觉。

  他鼻尖传来馥郁的甜香,是刘万林递到嘴唇旁的一杯热巧克力。所有的防御和警惕都被虚弱压制,满满的饥饿感攻城略地,他顺从地吞食着。

  久违的饱腹感

  原远道猛然睁开猩红的双眼,扼住佐藤的脖子,将他压在床上,鼻尖嗅了嗅。

  没有甜香味。

  佐藤被压制得动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原远道走出房间。

  浑黄谭水里的怪物居然是这个样子。

  原远道四处游荡,他一间一间房的搜寻,步伐僵硬。

  这一层的每间房里都关着丧尸,它们有的腐烂得快只剩下骨架和头部了,有的还是懵懵懂懂,但在原远道经过的时候,无一不凑到门口。

  好饿啊

  被压抑住的进食欲望失去理智的束缚,陡然膨胀。

  极小的利器破空声,一支模仿弹头形状的透明物体射向原远道的肩膀,里面的蓝色液体被注入原远道身体里,噗通一声原远道倒在走廊里。

  闵锦将小型□□收好。

  走廊两边房间里的丧尸们散了开来。

  佐藤终于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道消失了,跑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原远道还有一边站着的毫发无损的闵锦。愣了愣,忙将原远道扶进房间。

  他听见闵锦在身后道:如果再出今天这样的岔子,佐藤,我不介意再来一场手术。

  佐藤抿抿嘴唇,低头应是。

  该死,这就是正统的力量吗?佐藤这么想着,丝毫没发现经过研究人员玻璃罐时,其中一只丧尸睫毛动了动。

  而研究人员正在盯着黑眼眶查数据,自然也没看到这个细微变化。

  第二天原远道恢复神智,发现天花板变了样子,口中和尚还没喊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绑架到变态集中营里了。

  不过昨天好像梦见了刘万林,原远道摸着嘴唇笑了笑,还喝到了

  原远道目光扫到地上的不锈钢杯子,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滚落在地的,其中剩下的几滴液体洒在雪白的瓷砖上,宛如几滴艳红朱砂,空气中还残余着血液的腥甜:热巧克力。

  他将杯子一扔,往一旁的洗漱台走去,只见镜中清秀苍白的面孔,咧开嘴,牙齿上还残余着红色。

  撑着洗漱台的手不停颤抖,原远道忍不住恶心起来,什么热巧克力

  是人血啊混蛋!

  敲门声响起,原远道打开门,只见闵锦穿着工作服,脸上带着笑,冷漠而疏离。身后跟着两个壮汉,一把把原远道制服住,压着他跟着闵锦到实验室。

  今天的课题主要是检测智尸的性能。

  闵锦站在被束缚在椅上的原远道旁边,对一边进行记录的佐藤道:在我们的改良丧尸病毒里,对改良的丧尸是如何展望的?

  佐藤看着被束缚住的原远道仿佛看到了一年前被改造的自己,他不知道闵锦为什么在那么多的同事里单单选择了自己,但无疑这是令他感到兴奋的决定。佐藤笑着,看起来卑微又油滑,像一个复读机一样道:自愈、有人的意识还有号令丧尸、感染丧尸的能力。

  原远道就像一道菜一样被人观察,评头论足,心里气得要死,道:佐藤,昨晚是你个孙子灌我血喝的是不是?!

  佐藤点点头,又十分狗腿地掀起原远道的衬衣,指着原远道平坦的小腹,对闵锦道: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智尸如果不进食,自身也会腐烂,而且如果有新创口的话,会透支自身来使伤口痊愈,甚至哪怕会彻底死亡。

  原远道看着收缩了一圈的紫色蛛网,丝毫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甚至有一点想杀人!

  佐藤,□□大爷的。他都已经抱有死志了,硬生生被这变态灌了一杯血。

  Ż

  闵锦看了眼干呕的原远道,眼里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不论是谁灌,你是必须得喝血的,毕竟是唯一的智尸。

  原远道干呕的同时,忍不住想到药丸药丸,落在这么群人手上。

  第17章 我们是丧尸啊

  在研究所的日子很难熬,原远道刚开始还会算日期,后来也就不算了。

  实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当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不是疯狂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闵锦给他一些□□他也吃,吃完哗啦哗啦地吐。身体很痛苦,骨架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而他的灵魂却像是浮在头顶,带着股超然的茫然。

  我这是做什么呢?他想。

  任凭佐藤将一杯杯鲜血灌进自己的喉咙,腹部紫褐色的部分已经在鲜血的浇灌下自愈,恢复成死白的肤色,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烂掉了原来这种里面烂掉比外表烂成脓水更恶心啊。

  小灵和大叔不知道在哪儿,可他连询问都欠奉。

  看着鲜红的血液灌进自己的嘴里,看着深黑色的血液被针管抽出。

  无所谓了啊,反正自己已经吃人了。

  原远道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怪物,勉强活着吧,他脑中的声音告诉他,于是他便就这么活着了,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压抑而孤独地活着。

  佐藤似乎对他的现状不太满意,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搅浑了潭水后的怪物,他觉得原远道顶多算被潭水搅上岸的鱼,失去了水源无力地拍打自己脆弱的尾巴,这令他有些失望。

  但他又开始对原远道很好,比如会用自己擦干净的餐具为原远道奉上一份新鲜的肱二头肌,尽管会被原远道面无表情地连同餐具一起拍在他脸上。

  原远道独自在房间时会翻出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日记,透过以前自己写下的字句,仿佛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他发现刚开始来到这里的原远道还会在心里吐槽啊什么的,看着当时的日记感觉挺欢乐的,而现在的自己是任何想法也没有了。

  一个实验样品都不能被当做人来看待,还谈何想法?

  今夜除夕,佐藤在华夏孤身一人,带着杯子来拜访原远道至少在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原远道听着微弱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到佐藤说。

  原君,我们一起外出看烟火吧。

  原远道没理他,将杯子里的温热液体喝得干干净净,乖巧得不可思议。

  佐藤点点头就当他同意了,去找闵锦,却发现闵锦脱下工作服跟一个背影修长的年轻男人说笑着走出去了。据说那个男人是寄住在闵锦家的孩子,两人关系好得堪比亲兄弟了。佐藤在此处工作就看见那个年轻人隔三差五地来探望闵锦,这次应该是和闵锦一起去吃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