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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 2)

  大妈丧尸就在楼梯间这方寸之地徘徊,经过原远道时,会带着小市民对上层领导的那种拘谨。

  但她眼前这个智尸老大却像是好多顿没吃肉一样,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真是过分啊,说我会烂掉原远道揉揉自己眼睛,没揉出半滴眼泪来,忍不住捶捶胸口,明明痛苦死了,却还是挤不出来眼泪,自嘲道,好像烂掉也不错啊。

  原远道看了看丧尸大妈,估计她是被感染之后就困在了这方寸之地,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更别谈人了,估摸着成为丧尸后就没进食过。这么想着就觉得好多了,原远道试图振奋一下自己:看看大妈看看你自己,起码你还知道自己是丧尸。

  心情恢复了一点点的原远道一抬眼,就发现大妈颈上的紫褐色纹路,这已经不是蛛网了,这都是连成片的块状了。触目都是紫色、深黑色的软脓,腐烂得更加厉害的地方还会流出一股股脓水。

  Ż

  原远道像简历鬼一样边反胃边往楼下跑去。

  太可怕了!

  原远道想起语文课本中那个听到悲惨故事就会感叹这真是太可怕了的王子,经历磨难后的王子会告诉听他故事的人这没什么可怕的,但他终于体会到刚开始王子面对残酷现实时那种什么都完了的心情。

  烂掉的丧尸原来是那种样子

  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身体烂得令人作呕,还能行走自如?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烂掉,头发连着头皮掉落,脓水像蛇一样在皮肤上蠕动,眼睛变成流质从眼框里滑落

  原远道跑到楼下扶墙干呕着,脑子里却不能自主一样想象着自己重度腐烂的样子。

  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小道?

  刘万林刚搜罗完一栋单元楼下来就看见一个青年正扶墙干呕着,远处还有一个丧尸晃荡,刚想提点一下,结果发现这年轻人正是自己找了几个月的原远道。

  刘万林皱着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你这是怎么了?

  原远道抬眼,眼神惊惧,半天才反应过来:万林哥?

  刘万林点点头,余光看见那只丧尸正在往这儿接近。刚想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却被原远道紧紧抱住。怀中青年的身体冰凉,有着一丝丝的颤抖,而环住自己的双手也在不断收紧,仿佛自己就是他溺水时的浮木。

  刘万林面色一沉,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断接近的丧尸最终停了下来,在原远道的逼视下,畏惧地离开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刘万林压根就没看见,而原远道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神,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

  敢打他的主意就杀了你哦。

  别怕刘万林安慰地轻拍着原远道的背脊,顾虑到那只丧尸,又像哄孩子一样地轻声道,那里有只丧尸

  原远道又紧紧地抱了一下才松开,看了看四周:没有啊。

  刘万林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疑惑地皱起眉头。

  原远道面不改色地伸出小拇指勾住刘万林的手指,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赖皮相。

  刘万林好笑的摇摇头,道:小孩子。

  他看着原远道苍白的脸不禁有点心疼,这孩子离开自己应该吃足了苦头,不过好在他又把他找回来了。

  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他。

  原远道打趣道:怎么样?有没有后悔不带我一起打丧尸?

  那你呢?有没有后悔自己乱跑?刘万林把他的手包在掌心,眉头又皱起来,怎么这么冰?穿太少了你

  原远道一惊,像是被蛰到一样猛然抽回手,背到身后,对着惊讶的刘万林没心没肺地笑:又不是小孩子了,牵来牵去的很肉麻啊哈哈。

  然后看着刘万林无奈的笑容,在心里小声回答:很后悔啊万林哥,特别后悔

  第14章 像是心动

  安全区附近的一幢别墅里,擦拭餐具的佐藤脸色一白。

  汤姆问道:怎么了?

  佐藤继续手中的动作,拿起手帕像对待心爱的女子脸庞一样轻柔地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刀叉,嘴边却浮着一抹病态的笑:王的驱逐啊

  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啊汤姆。

  汤姆看着疯魔的佐藤,心下明了,这家伙兴奋起来肯定是由于智尸的缘故。

  窗外晚霞犹如一匹色彩混杂得适宜的轻纱,被人抖在傍晚的天空中,有一种似血般的凄丽。

  是什么让夹着尾巴要逃走的智尸,选择了这样明显的威吓呢?佐藤将刀叉放回箱子,手帕被吹进来的风打着旋儿又带出了窗子,宛如一只羸弱的白蝶被狂风席卷直上天际。

  佐藤的目光随着手帕放空,喃喃道:呐,抵抗不了啊

  某一处房子的天台上,刘万林和原远道并肩倚在身后的方台上,面对着瑰丽的晚霞,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原远道道:你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任务?

  刘万林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小没良心的,我这次出来没任务,只想找你。

  原远道里面穿着一件衬衫,外面随意套上一件比自己大了一个号的蓝色棉服,面色白得像纸一样,风扬起他的衣摆,有一种不祥的美。

  只想找你。

  这句话落入他的耳朵里,就好像刘万林亲自捡了块石头往他心湖里抛,噗通一声石头沉了地,涟漪却还在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他该怎么说呢?原远道有点手足无措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红着脸傻笑,勇敢地回道你不会是看上小爷了吧?

  可现在,他是丧尸。

  他们是尸,是已经死了的人。

  他是丧尸,是已经死了的原远道。

  尸体就应该慢慢腐烂,谈什么感情?

  刘万林看着青年神色几经变化,最后消失不见,嘴唇一勾就是一个好看的笑。

  什么时候变的呢?他都看不懂他了。

  原远道笑道:万林哥,打火机在吗?

  说着伸出手来,好像就肯定刘万林随身携带一样。刘万林从裤兜里取出带有体温的金属打火机,放在他手里。

  原远道把玩了一会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烟来,分了一根给刘远道。刘远道垂眸叼住,看着原远道为自己点烟,猩红一点明明灭灭,然后原远道叼了根烟凑过来,烟头触碰在一起,正如他们的目光在烟雾里交缠。

  可是看不清,对面的原远道目光太过复杂,如诉如泣。

  刘万林皱着眉,怎么想也想不到其中蕴含的意义,只是心脏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急速地跳动着,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像是不安、像是躁动、像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