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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真不容易(1 / 2)





  甄珠一觉睡到晨日映窗,外边花枝上歇着叁两小雀,啾啾轻啼。

  昨晚累得狠了,甄珠还不想起呢。翠丫进房打开窗户,掀开帐帘,半跪在床边脚踏上唤她起床。

  自从有孕,何氏便不准甄珠早晨睡懒觉,勒令她每天要准点起床用早膳。

  嫁到崔府,这项监管早膳的任务交给了崔恪,翠丫早已被崔恪收买。

  甄珠睡眼未睁,打了个哈欠,“我还困,不想起呢。”

  翠丫面露为难,“娘子,世子说了,您每天早上得起来吃饭。”

  “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甄珠不悦斥问,一把蒙起被子恨恨抱怨:“昨晚上不要命地折腾我,大早上还不让我睡好,真讨厌!”

  “娘子吃过再睡吧。”翠丫小声规劝。

  甄珠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翠丫叫她不动,待会院里那个老嬷嬷肯定又要过来罗里吧嗦请她起床。

  老嬷嬷是崔家的忠仆,听说年轻时做过崔恪的奶母,极会照料孕妇和幼子,关键是有一强嘴硬牙,每次说得甄珠不得不起。

  崔恪把这么一尊瘟神放在院中监督她,也着实“煞费苦心”。

  天气闷热,甄珠在府里懒了几日无趣至极。

  这天乌云蔽日,凉风送爽,听闻翰林院七品编修休沐,甄珠暗戳戳起了心思。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之前跟徐陵告白几次,均被拒绝。沉妙容一出马,徐陵居然臣服在了沉家女的裙下,这叫人如何心服。

  论起外貌身段,她甄珠哪里比沉妙容差。

  倘若徐陵那会从了她,说不定她早就招他为婿,成为一家之主的潇洒女子,哪还用挺着肚子嫁给崔恪,受一堆破规矩和恶婆婆的气。

  崔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但是他对她的好,除了孩子之外,又有几分是发自真心。

  甄珠不愿琢磨这些,刻意忽略崔恪带给她的一些柔软而甜蜜的感觉。

  左思右想终是意难平,甄珠决定寻个法子约见徐陵,问问他为何会拜倒在沉妙容的石榴裙前,自己又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表面娴雅、内里娇横的假才女。

  徐陵说不定是被沉妙容的外表给骗了。

  说干就干,甄珠脑瓜一转,想到以沉妙容的名义递信,约徐陵出来喝茶。

  男人上过床就是好说话,徐陵收到口信,不疑有他,独自来到甄珠定下的一处茶楼包间。

  甄珠是个俗人,比起风雅茶楼,她更爱热闹饭馆,可想想要掩人耳目,极其难得地做了一回文雅女郎。

  室内青瓷茶具,水墨屏风,更兼眉目温婉的小婢在旁奏着二胡琵琶,声慢慢,意迟迟,弄一曲江南烟雨、晓风残月。

  甄珠听不大懂,觉得没什么意思,为了在徐陵面前显示自己不同往常的格调,勉强忍下。

  上好的梨花碧螺春,她慢悠悠喝了一壶后,徐陵终于现身。

  二十余岁的年轻郎君,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日青衫,但身姿颀长丝毫不显落拓,清澈的一双眼望过来,犹带皎月之辉,清极、雅极,无端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