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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1 / 2)





  被忽视了良久,越凌才咳嗽一声,轻轻对陈知渊道。您多少也达到目的了,他甚至都舍不得欺骗你。

  陈知渊躺在榻上久久出神,直到越凌已经在思考他是不是偷偷神魂出窍了,他才起了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才垂着眸跟越凌道。月白说得对,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交易作罢,一家人怎能做买卖?

  您倒是,自信。越凌凝滞地点点头,听着他兀自说着一家人颇有些恍惚,只觉得陈知渊大概是误会了月白的意思。

  不忍坑陈知渊的良心与对月白的维护在不断地拉扯,越凌忍了又忍,还是秉持着那微末的同情跟陈知渊道。凌道仙尊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日后只要是不违背月白意愿的事情,我族定当赴汤蹈火。

  偏偏我所愿只此而已,却得不了旁人的丝毫帮助。本尊要你赴汤蹈火有何用?陈知渊苦笑一声,只觉得越凌不过给自己画了个大饼。可想到方才月白说的话,又觉得自己努力没有白费。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先带本尊去寒山狱,有些事情,总要在尘埃落定前算个分明。

  嗯。越凌这才敛了神色,转了身将陈知渊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待到站定,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扇子,只挥袖凌厉甩着扇子飞舞。扇面上的红梅似血一般流溢出来,随着扇子的飞动,在空中留下了点点残痕,待到红色残痕组成一个繁复的血印后,丝丝的寒气凛然从四周蔓延而出。

  轰隆一声,地面猛地开裂,凹陷处,一块足以遮天蔽日的黑石竖立在眼前,石上红色的寒山狱三个大字,鲜艳又夺目。

  如此大费周章,看来吃了不少亏?陈知渊静静看着越凌这一顿忙活不由得眯起了眼,半是揶揄半是严肃问道:前段时间,还说他是你倾心之人,现在倒是不顾念半分情谊了?

  说来不怕你笑话。越凌将扇子收回来了才扭头跟陈知渊道。说对他倾心的时候全无半分假意,可待到看清了他的那一刻,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湮没无痕了。

  就像,越凌顿了顿,想了好一会儿才跟陈知渊道。就像我命中注定要爱上他,可爱上他的那个人,却连我自己都陌生。陌生到只觉得脑里只剩回忆,全无心动时候触动心神的点点滴滴。

  仙尊,晚辈是不是病了,亦或是,我本就是如此无情的人,只是对做错了事的他格外明显罢了?越凌想到这件事皱了皱眉,边引着陈知渊走进去,边沉思道,看起来颇为心烦。

  若是无情,又怎会对自己的家人如此尽心?陈知渊淡定应着,白皙的手落在脸上,下意识拂过自己的眼角,那里尚有一个极为清浅的墨痕,淡到几乎和陈知渊那白皙的皮肤混为一体。

  放心,要说有病的不止你一个,这天下脑残的千千万,不必太过介怀。

  系统为了让那所谓的剧情线得以顺利进行下去,怕是花费了大功夫。这一环一环,一桩桩的事情,哪怕全部被月白破坏得面目全非,却还是能看出极为清晰明了的,与前世别无二致的发展线。

  这条线没有因楚宁的一次次的失败而消失,却正因为楚宁的一次次失败后的落魄,越发地显得突兀。

  比如,安排了每个甫一出现,都对楚宁情深似海,爱到不能自拔,愿意飞蛾扑火,只等着楚宁按部就班地将他们气运夺走的男配们。

  他们毫无缘由的爱上楚宁,要是没有人插手,便会为楚宁不断付出,至死都没察觉到他们那奉为圭臬的爱其实毫无根基,有如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

  正是有了他们。楚宁才如百足之虫一般,死而不僵。

  既然如此,只怕得让这条线彻底分崩离析才行。

  陈知渊仔细地想了想,似乎自己好还漏掉了一位对楚宁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越凌丝毫没有因为这份一点都不走心的安慰安慰到。哽了半天,实在是不想理陈知渊,只能一扫袖子,在前面乖乖带路。

  黑石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肆虐的寒意似乎能凝成水滴,慢慢地凝聚在壁上,再缓缓滴落在地上。

  甬道里越走越黑,待到伸手不见五指之后,才隐隐约约听到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陈知渊和越凌的脚步不急不缓,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师尊,是你吗?楚宁虚弱的声音从最深处传来,随后便是沉重的锁链杂乱摇动的声音。

  陈知渊没有理他,只旁若无人地朝着越凌挑了挑眉,清冷问他道。听着挺惨,有人救他?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越凌声音里布满寒霜,只可惜那张臭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让人不能察觉。

  若不是陈知渊第一次来,自己本不必亲自带路。这寒山狱里,永远都泛着让人难以忍耐的寒气,哪怕是自己待久了都不舒服。

  可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越凌安心。

  寒山狱除了自己,其他人连门都遍寻不得。若是这样还能让人劫了去,那他才是丢人丢到家了。

  救他的,是不是不是人?

  陈知渊面上透着一丝古怪,只是越凌看不到。只听着他的声音,凝重地点了点头,颇为诧异地反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陈知渊得到了答案却没回答他,直走到楚宁的面前,才百无聊赖地抬起手来,在牢顶上布了一道照明术。

  楚宁没有想象的那么惨,被锁在牢内也是端正坐着。清冷的脸上满是木然,含着秋水的眼睛直直望着陈知渊。淡色的唇轻动,又叫了一声:师尊。

  救你的是谁?陈知渊耷拉着眼皮,明明对着他,却丝毫没有将眼神放在他身上,仿佛楚宁丝毫不值得一提,自己能站在这里都是个意外。

  师尊就只想知道这个吗?楚宁抬起头来望着陈知渊,突然咧开了嘴,轻笑道。师尊不杀了我吗?

  你若是想,本尊倒是不介意。

  徒儿自然不想,徒儿不仅不想死,徒儿还想出去。

  你做梦。越凌眼里清寒,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冷冷道。利用我在先,伤我族人在后,甚至连仙尊都想谋害,即便仙尊不计较,你也休想从这里出去。

  是吗?陈知渊淡漠道,没有越凌的那么大情绪,微笑了笑,抬了抬眼问道。凭什么?

  师尊,徒儿做了一个梦。楚宁连眼神都没给越凌一个,挣扎地抬着手想要拽住陈知渊,却被锁链束缚,只能难耐地晃了晃身体,盯着陈知渊,嘴角噙着一抹病态的笑意。徒儿梦到徒儿死了,死后万物湮灭,独留下师尊一人。师尊一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师尊救徒儿的时候,您还是在那片废墟里将徒儿捡走

  看来本尊救你是必然。你想表达这意思?陈知渊勾了勾唇,却不见笑意,这才睁开了眼睛,凝神打量着楚宁。

  还有什么是必然?放你出去?陈知渊扬声问道,心里却是一片凛然。

  别人不明白楚宁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却一清二楚。自己以为,这一世重新来过,是因为自己曾经一剑灭世,毁了所有因果。

  却原来,是因为自己灭世的时候顺便杀了楚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