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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1 / 2)





  后来快十点,邢白鹿打算先去洗了个澡,走进房间,他下意识看了眼对面晏峤的房间。自从晏继成给晏峤请了老师辅导后,晏峤多半也是在书房复习了,此刻他的房间灯也暗着。

  邢白鹿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

  刚站到花洒下,隐约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他忙关了水龙头。

  没听错,应该是邢远霖回来了。

  明明打了无数次的腹稿了,但一想到马上要跟邢远霖摊牌,他还是有些紧张。

  花洒再次被打开,邢白鹿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穿上衣服走到门口。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直接朝主卧方向走去。

  结果还没等邢白鹿走到门口,主卧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邢远霖一面打电话一面走出来。

  邢白鹿听他在说: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他抬头看见了邢白鹿,一时间愣了下,忙朝邢白鹿解释,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看来是真有急事。

  邢白鹿看着他大步走到楼梯口,沿着楼梯下去,然后,他听他在说:你先别急着哭,小夏他

  后面半路邢白鹿没听清楚,但他肯定自己听到了小夏两个字。

  他这是要去清江路65号!

  这一刻,邢白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追下去:爸!

  他追出去时,正巧见邢远霖的车掉头出去。

  爸!他追上去,驾驶室里的人还在打电话,根本没听到他。

  车子轰的一声就飞驰出去。

  爸!爸!邢远霖你他妈混蛋!

  邢白鹿追出院子,黑幕中,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车尾灯。

  他不甘心拨打邢远霖的电话,连打两通,全都提示对方在通话中。

  草!

  他气得直接把手机砸了。

  克制了半天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终于全线崩塌,邢白鹿承认这次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愤怒、嫉妒交织的怒火全都团在胸口,疼得仿佛要炸裂。

  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从来没有。

  小鹿!

  晏峤在邢白鹿喊第一声爸的时候就听到了,他和牛俊杰交代一声,直接套了外套冲出来,邢家院子的雕花铁门开着,他见邢白鹿站在离家三四十米远的路上。

  小鹿。他又叫他一声。

  邢白鹿回过头来,路灯冷白的光衬得他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晏峤忙跑过去:你怎么鞋子呢?

  他赤着脚,大约自己也不知道拖鞋是什么时候跑丢的,雪白的脚上沾着泥尘,晏峤单想着晚上地上凉,这样得着凉。他扭头就见一只拖鞋掉在邢家院子外,另一只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晏峤忙折身把拖鞋捡回来,蹲下要给他穿上。

  手刚握住邢白鹿冰凉的脚踝,便听他道:晏峤,我难受

  晏峤抬头见他蹙眉捂着胸口,他被他吓到了,忙站起来将人扶住:肋骨疼吗?因为刚才跑步了吗?

  邢白鹿不知道是因为骨裂的疼,还是别的什么,只知道此刻胸口闷痛厉害,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喃喃叫了声晏峤。

  小鹿!晏峤伸手接住了瞬间靠过来的人,他发现他根本站不住,干脆将人抱起来,咒骂着往周围看了看,只好先将就将人放在路边花坛。

  晏峤不敢帮他抚胸顺气,只好帮他顺背:好些了吗?别怕,我马上叫救护车。他一手往身上摸了摸,该死,手机在书房没带下来!

  他想问邢白鹿要手机,却见他的那台手机被砸在了地上,此刻屏幕全碎,估计直接报废了。

  我先带你回家,让我妈妈送我们去医院!他说着打算将人抱起来。

  邢白鹿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不要,太太狼狈了,我我太狼狈了。他的身体轻微颤抖,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晏峤被他吓到了:你别胡说,我带你

  我好像喘不过来气

  小鹿,小鹿!

  晏峤咬牙咒骂着,眼下也来不及多想,托住他的后脑勺就将一口气渡过去。

  嗯

  仿佛严重被挤压变形的胸膛瞬间被人撑了起来,邢白鹿迷离的意识稍稍回来了些许。

  是晏峤吗?

  他的目光聚焦了些,看刚直起身的晏峤又俯身下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嘴唇特别软。

  晏峤又给他渡了一口气过去。

  之前汤医生跟他说过相关案例,晏峤知道邢白鹿这不是生理上的喘不过气,他是太紧张太害怕,也太愤怒了。

  是邢远霖让他这么生气的吗?

  小鹿之前那几声爸又是因为什么?

  晏峤不断轻抚他的背帮他顺气,好半晌才感觉到他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晏峤微喘问他:现在好些了吗?

  胸口依然重得难受,但没刚才那么疼了。

  邢白鹿应了声。

  晏峤忙说:那先去我家。

  既然小鹿是因为邢远霖才这样,晏峤是不敢让他回自己家去了。

  邢白鹿却还是拒绝:我不想去

  晏峤的家世好,父母亲人都那么好,佟倩要是知道他家里关系一团糟,她也许也许就不会允许他和晏峤来往了吧。

  上辈子,晏老爷子就是那么高高在上拿捏着邢家的生死来逼迫他和晏峤联姻。

  他还以为重来一次,哪怕财力不对等,但他至少可以自信地和晏峤平起平坐。

  可是现在,一切变得那么糟糕。

  什么私生子,夺家产这些在佟倩眼里大约都很不入流吧?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自卑过,哪怕在得知晏峤的身份时也没有过。

  邢远霖他凭什么这么对他!

  晏峤看他的脸色依旧不好,当机立断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自己能坐着吗?

  他这是要回去了?

  邢白鹿点头:我没事的。

  没事的,邢白鹿,你自己可以的。

  从前不也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吗?

  晏峤认真说:坐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他起身跑了几步,又回头,我很快!

  邢白鹿撑着花坛坐了会儿,他头脑有些不清醒,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晏峤说还要回来么?

  假的吧?

  但他不能在这里坐到天亮,邢远霖还回不回来他不知道,但秋姨知道了会担心的,而且他要是在这里坐一晚会生病的,他不能生病。

  幸好秋姨房间在后面,没有听到他追出来的声音。

  邢白鹿缓了缓,试图站起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