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节无聊的历史文选课。

  头发花白稀疏的老教师单手拿着书，站在窗户旁边，因为眼神不好只能借着日光识读书上的课文，大敞的窗帘带进来大片光亮，刺眼的阳光刺激着不少学子昏昏欲睡的神经。

  何清清努力辨认他那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以及黑板上那几个龙飞凤舞、铿锵有力的大字。

  黑板反光，清晰地呈现了板面上的凹陷处，何清清终于明白，上次值日擦黑板时摸到的那些坑坑洼洼是怎么来的了。

  思绪越飘越远，脆弱的神经再也抵抗不住困倦的袭击，眼皮重重地合上，头无意识地低下，失重的恐惧感又将何清清唤醒。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他眼神专注，依旧听得认真，连她刚刚犯困的小动作也没注意到。

  何清清倒是打心底佩服起来宋敏求，这么无聊的课，他都能听下去。更何况这门课程他大二的时候早就上过了。

  想玩一会手机，又怕宋敏求叨唠她，最近宋敏求真是越来越有她老爸的风范了，总爱管着她，何清清有时候觉得烦，有时候又觉得是甜蜜的负担。

  抬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唉，忍忍吧，快下课了。

  但何清清还是没忍住寂寞，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小块纸，写了几个字，把纸片揉成团，扔给宋敏求。

  宋敏求接过纸团，展开揉皱了的纸片。

  【我们等会去哪吃饭啊？】

  旁边还画了一个流口水的小表情。

  宋敏求略微思索，拿起笔回复她。

  【烤肉饭？学校对面那家。】

  上次他们俩去吃过后，何清清就一直念叨着要再去吃一次，但因为犯懒，也没能去成。

  宋敏求的提议正合她心意，何清清碰了碰他的手臂，迎着他询问的目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了食的小狐狸，宋敏求垂下眉眼，无言的弯了弯唇角，从包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递到她手心，又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

  她低血糖，记性又不好，宋敏求害怕她低血糖发作，早已养成了随身携带糖果的习惯。

  何清清撕开包装，张口含住一颗小小的硬糖，桃汁味清甜可口，向来是她的最爱。何清清想把整块糖果咬碎，碾成糖渣，却又把糖球顶在舌尖，想让它融化的更慢些，让这甜蜜味道在唇齿间萦绕更久些，因为她想给宋敏求一个桃汁味的亲吻。

  等待下课的几分钟里，何清清一直在吞咽口水，水果硬糖酸酸甜甜的，一直刺激着她的口腔，她的嘴巴都要酸死了。

  下课后，何清清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等到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才把宋敏求挤到墙角，踮脚捧住他的脸，毛躁躁地胡乱吻上去，急着想要把她嘴里快完全融化的糖果渡给他。

  “好吃吗？”一吻结束，何清清满脸期待地问他。

  宋敏求把嘴里融化的几乎都感知不到的糖块嚼碎咽下，回味着酸甜的余味。其实宋敏求不大爱吃甜，这样口味的于他来说有些过甜了，但是......像这样的甜头他倒是十分愿意吃。

  指腹擦去她嘴唇上残留的水渍，好让何清清的嘴唇看起来不那么莹润、诱人采撷，宋敏求才弯腰，与她平视。感受着她呼出来的香甜气息，宋敏求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微微的痒。

  越过她的肩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宋敏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好吃，好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