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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1 / 2)





  实则佘宴白是坐在了铺着精美地毯的阶上,宽松的绯红衣摆遮住了两条长腿,除非掀开,否则是跪是坐,自然是全凭旁人想象。且不说,便是他主动想跪,孔玉也没那个胆子受着。

  佘宴白狭长的眸子里凝着似水温柔,望着藏在了他胸口衣下只悄悄露出个胖脑袋的眠眠,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少许,以致于使得他故作的、温顺而卑微的神情出现了一丝破绽。

  爹爹!眠眠小声地喊了一声,灿烂的金眸里倒映着佘宴白的脸庞。

  佘宴白伸出一指竖在唇间,轻轻地嘘了一声。

  眠眠立即闭紧嘴巴,胖乎乎的身子扭了扭,把自己完全藏进了佘宴白的衣裳里。

  幸而佘宴白今儿的衣衫宽松,才使得眠眠有处可躲,还不显得突兀。

  佘宴白瞥了眼越来越近的问仙城,左手一动,两指间忽然出现一枚血红的丹药。

  红唇微启,指尖一弹,那色泽不详的丹药便入了他的口,化作一股阴冷的气流袭遍全身每一处。

  咳佘宴白伏下身,闷咳了一声。再抬起头时,气色与刚刚相比差了许多,脸色苍白得可怕,偏偏双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微红。

  他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又像是饱受了不为人知折磨,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股惹人心疼的脆弱与无助。

  孔玉掏出一条细细的黑色锁链,一头连着个足足有拇指宽的笨重脚镣。他手一扬,把脚镣扔到佘宴白身前,发出砰的一声,说道,戴上,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

  若是他的语气再冷酷些,眼神再无情些,手也别微微颤抖,当真有几分一贯爱作践美人的恶人模样。

  佘宴白身子一颤,抖着手抓住那脚镣,过了一会儿,才顺从地将那脚镣扣在与之相比细瘦又苍白的脚腕上。然后他深深地低下了头,身子不住战栗,像是彻底失去了尊严,就此认命听从摆布,但内心深处却还向往着自由,只是无人来救他罢了。

  看得用神识远远打量他们的修者们可谓是心疼坏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唾弃妖皇真是好狠的心,竟如此折辱美人。

  若换做是他们,定这一想,便不禁脸红心跳,突然发现身份对调后自己兴许会做得更过分,便感到一阵羞愧,末了,又忍不住激动,迫切地想一睹美人芳容。

  敖夜收回神识,握紧了霜华剑,大拇指按在剑柄上镶嵌了空冥石的那处,不停地摩挲着。

  身形太像了

  当飞辇至问仙城上空时,百鸟齐齐停止声音,不远处却响起猛兽们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其声响彻云霄,似壮威,又似警告。

  酒楼内,正欲起身的宗主长老们一顿,纷纷皱起了眉。

  怎的,难不成妖族要与我等开战?鸟鸣也就罢了,这些猛兽的吼声听着着实不大悦耳啊

  难说,妖皇大驾光临,难不成只是想与我等一起热闹热闹?

  在下以为,诸位当提高警惕,以免妖族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掀起两族战争!

  年轻的修者们没想那么多,一个个御空而起,伸着头往妖族那儿看,看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漂亮鸟儿,也看那奢华耀眼的飞辇及里头若隐若现的人。

  更有那修为低微但为人机灵的,不能长久御空,便直接往擂台上一站。此举倒是提醒了旁人,顿时有更多年轻修者挤上了擂台,你推我搡,不时有争执声传来。

  尚且按兵不动的长者们黑了脸,颇觉丢人,恨不得现在就将自个宗门里的小辈们拎回来教训一顿。

  只是一个个的都想等着旁人先动,熟料旁人也是同样的想法,竟一时显得众人都格外淡定,颇有大家风范。

  只是妖皇都来到他们面前了,不管其来意是何,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自若,心里头却焦急起来。

  想出头的不够格,够格的又因心中的各种思量而不想当出头鸟。现下谁也不知道妖皇是敌是友,哪敢给自个的宗门招恨呢。便是双方开战了,不被嫉恨的总能活得久些。

  此次仙门大比乃是剑宗主持,依老夫看,此时由剑宗出面再合适不过,诸位以为呢?有人心下一转,提议道。

  此言一出,赞同者颇多,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剑宗宗主与他身旁的一众剑宗长老。

  剑宗宗主骑虎难下,只好无奈应下,罢了,老夫去就是。

  叶修竹等长老紧随其后,神情严肃,手皆搭在剑柄上。

  不想他们还没走几步,便见伫立在门口多时的敖夜飞身跃上位于酒楼上方浮着的圆形擂台,只留下一句,我去会会他。

  因着这处擂台下面都是各宗长辈,便是再胆大包天的年轻修者也不敢靠近,故而使得敖夜有幸独立一擂台,倒是清静不少。

  剑宗的修者们互视了几眼,还是出了酒楼,御剑而起。他们立于敖夜身后,把与妖皇对话的权利交给了他,自个则安静地做他坚实的后盾。

  楼内的众人沉思片刻,也一如剑宗修者那般御空立于敖夜身后,默默地支持着身前年前的剑尊。

  众人修仰望着妖族的飞辇缓缓停在中心擂台的正前方,高处一丈多。

  七只衔灵鸟嘴一张,口中的衔着的鲜花落下,忽而化作无数泛着香气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你等举办如此盛事却不邀请朕,那朕只好自行前来了。孔玉撩开帷幔,笑得很是嚣张,朕不请自来,到底是有些失礼,这花便算作朕送尔等的见面礼如何?

  有接住花瓣的修者仔细一看,才知这不是普通的花,乃是珍贵而少见的灵植!当即便有那见钱眼开的修者,悄悄使用灵力聚拢周遭的落花。

  实则若非顾忌着身份,不少小宗门的宗主和长老也想收点花。但为了宗门的颜面着想,只好眼热那些小修者大肆收花。有看到自家弟子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还拼命地挤眉弄眼,暗示其再不动手就没了!

  孔玉哈哈大笑,随即晃了晃手中的锁链,发出一阵轻响。犹在帷幔之中的美人似是被拽了一下,狼狈地往前一扑,些许柔顺的乌发露出了帷幔。

  咳

  佘宴白跪趴在地上,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闷咳了几声,似乎有殷红的液体从他嘴里涌出,又从指缝间流淌出来,染红了白皙的手掌和手臂。

  血顺着他的手肘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积了一滩后便往外流淌,不慎红了帷幔的下摆。

  声音也像,是敖夜曾听了无数回的。曾几何时,只要听见那人咳嗽一声,他便提心吊胆。流出的血也极为熟悉,色泽鲜红,味道腥甜,他曾从那人唇间闻过无数回。

  敖夜的眼神变得极冷,他握着剑一挥,无形的剑气卷走漫天花瓣,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球,然后朝着飞辇砸去。

  他不管孔玉是如何得知他的过去,但他决不会坐视此人故弄玄虚,甚至是令人扮作佘宴白加以折辱!

  孔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挥出一道掌风,怒道,剑尊这是何意?莫非是嫌朕赠的灵花太过普通,心生不满?

  花球在两人的力量下化成齑粉,簌簌而下。

  余风撩起帷帐的一角,露出里头低着头的红衣美人,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分外期待他抬起头,好叫他们看一看。

  喏,阿奴,剑尊发怒了,还不赶快跪在他脚边祈求他息怒。演着演着,孔玉上头了,一张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做得好,有赏。做的不好,呵,朕今夜就让你去伺候这些畜生。

  他大手一挥,被指到的七只衔灵鸟纷纷低下头,瑟瑟发抖。

  求您,别佘宴白语带哭腔道,不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