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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虞夫人坐在花厅一直摇着扇子,查看报信的丫鬟去了一拨又一拨,回来了一轮又一轮,直到虞夫人听到一句——“挂上了,角门垂下的月季花枝上,挂了一枚铜铃铛。”

  瞬间,虞夫人的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地,孟天罡逃走的事儿,她当时在谷山村故意隐瞒没说,生怕姜小姐气性大,生气不来,后来想想,姜家人只怕早就算到了。

  虞夫人越想心里头就越不安宁,哟,这要是真生气了,不来了,那自家秀芹是不是就没得救了。

  好在,姜家人还是大度的。

  虞秀芹的房内,灯灭人静,只有靠着竹园的一扇小窗半开,竹影斑驳。

  虞秀芹仰面躺在闺床上,四仰八叉,抬头看着雕着桃枝喜鹊的床顶,偶尔发出“嘻嘻”笑声。

  她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也动弹不得,自打虞夫人回来之后,就调走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

  姜琰琰吩咐过,这房子里头不能有人,有活物都不成。

  没了丫鬟看顾,虞秀芹的表情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窗外咯噔一声,虞秀芹顺势扭过头,视线受限,只能看到有一双灰色布鞋落在窗边,那是一双男人的大脚。

  虞秀芹登时便喊了一声:“谁?”

  花厅。

  虞夫人心里似猛抽了一下,她起身皱眉:“不行,我心里头还是不安。”

  一旁的杨管事顺势说了一句:“夫人,这姜家人,到底靠谱不靠谱?我瞧那姜小姐,忒年轻了些。”

  屋内。

  虞秀芹眼眶湿润了大片,眼泪水顺着眼角尽往枕头上淌,她示意来人把自己的手脚松开,激动到话都快说不完整:“我等你好久了,我好想你。”

  手上的束带先被这男人松开,未等来人把虞秀芹的腿脚松绑,虞秀芹便是两手抓上这人的胳膊,涕不成声:“我听喜鹊说,我父亲用马鞭子抽了你一.夜,你痛不痛了?”

  这人似乎不喜欢说话,只回了一句:“没事。”

  松开了腿上的护膝和绑带,虞秀芹像是挣脱了鸟笼子的雀儿,一下子扑棱到眼前人的怀里,双手团紧,似下一秒这人就会飞走了似的。

  “吴勤,你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长沙了,你带我回醴陵,我和你一起,就咱们俩人,不回醴陵也行,天下之大,总归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怀中软香温玉,任凭谁都会春心轻荡,吴勤的身体却僵直得像是冰块,又冷又寒,他扶着虞秀芹的肩膀,轻轻推开她,声音倒还算是柔缓:“秀芹,我听人说,你把孩子打了。”

  “不是我。”虞秀芹摇着头,满面梨花带雨,“是我父亲,他逼我的,没关系,你不要担心,我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垂花门下。

  风吹过,拂过那铃铛,可铃铛并没有响。

  虞夫人在花厅已经坐不住了,姜琰琰说挂了铃铛的时候,不要进院子,那自己就站在垂花门边上,也不算是进去了。

  院子里本是十分安静,忽而,虞秀芹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喊炸开在院子里。

  “骗人!你骗人!你说好你回醴陵只是权宜之计的,你说好你有了出息就回来带我走的。”

  “我为了你,在家里装疯卖傻,我以前多娇气的一个人,如今被绑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靠人伺候,你说你不容易,我容易吗?”

  “你娶了别人?你怎么可以娶别人?乡下的村妇有什么好?能比得过我吗?”

  虞夫人立刻意识到不对,一跺脚,只带了一个丫头喜鹊,径直朝着屋门去。

  虞夫人在门口狠狠推门,里头却上了锁,虞夫人推不开,抬手狠敲房门:“姜小姐在里面吗?花儿,你给我开门!”

  花儿是虞秀芹的小名,虞秀芹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一头特别浓密的头发,接生的护士说了,这孩子长大,指定漂亮,比花儿还漂亮。

  女儿是越长越漂亮了,可这做的事儿,也越来越出格了。

  门推不开,虞夫人万分焦急,退后两步,示意丫鬟喜鹊和自己一起撞门进去。

  忽而一下,却瞧着屋内灯光辉煌,一片大亮。

  两扇木门被人从里面哗啦一下拉开,姜琰琰就站在门口,表情平淡,只问:“刚才虞小姐说的话,虞夫人都听到了吧。”

  虞夫人没说话,带着喜鹊夺门而入。

  床榻上,虞秀芹头发躁成一团,似顶了个鸡窝,她垂着头,整个身子绵软没有生机,死了一般。

  束手脚的绷带落了一地,虞夫人蹲下身,她看不清被头发糊了一脸的虞秀芹,只轻轻唤:“花儿,我是你母亲啊。”

  丫鬟喜鹊突然指着窗口惊呼了一声:“呀,那是什么。”

  虞夫人一抬头,只看到一船桨一样的尾巴消失在窗口。

  喜鹊又说:“是只大老鼠。”

  阿毳:我心里苦。

  虞夫人回过神,回头问了一句:“姜家小姐呢?”

  第70章

  姜琰琰早早地便是站在了虞夫人身后,应了一声:“我在。”

  她早就晓得虞夫人心疼爱女, 真让虞夫人一直憋着不进来看, 还真是不可能。

  这人吧,越是求之不得, 就越是好奇。

  姜琰琰说挂了铃铛院子里就不能有人,先是吊足了虞夫人的胃口, 等着虞夫人到了门口, 便让幻化成吴勤模样的阿毳,说出了关键性台词。